别翻,下面有东西
小时候,奶奶总叮嘱我吃饭别翻菜,说会翻出不好的东西。
我一直以为这是迷信,直到家族聚餐时,表弟故意用筷子翻搅红烧肉。
随着他的翻动,肉块逐渐变成腐烂的人体组织,散发着恶臭。
表弟的筷子戳到了一颗眼球,它突然转动着盯着全桌人。
奶奶叹息道:“说了多少次,吃饭不要翻菜,会翻出死人记忆的。”
第二天,表弟失踪了,餐桌上只留下一盘发臭的红烧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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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饭不要翻菜,挑自己面前的夹。”
奶奶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根细韧的丝线,穿过满桌杯盘碰撞的嘈杂和家族聚餐的喧闹,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这几乎是她每次饭桌上的固定台词,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。
小时候,她还会补充一些吓唬孩子的话,“乱翻会翻出不好的东西来”,配上那严肃到有些阴沉的表情,确实能让我和表弟表妹们安分几分钟。
但长大了,谁还当真?只觉得是老人家那套过时的规矩和迷信,听听也就罢了。
今天又是月度家族聚餐,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,中央那盘色泽油亮的红烧肉更是引人垂涎。
小姑、二叔几家子都在,人声鼎沸,热闹得很。
只有奶奶,坐在主位,那双看过了几十年风霜的眼睛,时不时地扫过一双双挥舞的筷子,每当有人动作幅度稍大,似乎想在那盘菜里拨弄一下时,她的眉头就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。
我心里觉得奶奶有点过于敏感了,规矩是好的,但这都什么年代了。
注意力很快被表弟小峰吸引过去。
小峰今年刚上高中,正是叛逆心最盛的年纪,对家里一切“老传统”都抱着一种挑衅式的蔑视。
他显然也听到了奶奶的话,非但没收敛,反而故意似的,伸出筷子,不是去夹肉,而是直接插进那堆码放整齐、红润诱人的肉块深处,用力地、来回地搅动起来。
“妈,你看小峰……”妈妈有点看不过去,低声提醒小姑。
小姑正跟二婶聊得火热,随意地瞥了一眼:“哎呀,男孩子嘛,饿了,随他去吧。”
奶奶没说话,只是定定地看着小峰那双在肉盘里翻江倒海的筷子,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。
屋里的灯光似乎莫名地暗了一下,也许是错觉。
“小峰!”我忍不住出声,觉得他这样既没礼貌,也弄得别人没法吃。
小峰挑衅地斜了我一眼,搅动得更加起劲,几乎是把整盘肉都掀了起来。
就在这时,他筷子的动作猛地一顿,脸上那混不吝的表情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逐渐爬升的惊悚。
“这……这什么啊?”他的声音变了调。
所有人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,都聚焦到了他那双刚刚抽出来的筷子上。
筷头上,沾着的不是晶莹的酱汁,而是一种暗沉、粘稠的,像是凝固血液和某种腐败油脂混合物的东西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,微弱但确切地,开始从盘子里弥漫开来——那不是食物变质的馊味,更像是……泥土深处混合着有机物腐烂的、带着甜腻的恶臭。
“怎么回事?”二叔皱着鼻子凑近了些。
盘子里的变化开始了。
那原本诱人的酱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、变暗,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。
饱满的肉块开始萎缩、变形,表面渗出可疑的粘液,质地变得松散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。
肥肉的部分不再是透明的胶质,而成了黄腻的、颗粒状的腐油。
几根像是被煮得脱骨、皮肉分离的……手指?
不,那形状太诡异了,更像是某种……组织的片段,在翻搅中暴露了出来。
“呕——”表妹第一个受不了,捂住嘴干呕起来。
小峰的脸色惨白,握着筷子的手抖得厉害,他想把筷子扔掉,却像被定住了一样。
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刚才他翻动最厉害的地方,那里,一块形状极不规则、裹满粘稠暗色物质的“肉”被他的筷子戳着,微微凸起。
他像是魔怔了,又像是为了确认这荒诞恐怖的景象,颤抖着,用筷子的尖端,对着那块“肉”又轻轻拨弄了一下。
“肉”翻滚了半圈,粘稠的拉丝断开。一颗东西,从松散的腐败组织里暴露了出来。
圆形的,带着浑浊的、布满血丝的白色,中央是失去了光泽的深色瞳孔。
一颗眼球。
它就那么嵌在那一堆腐烂的、仿佛人体残骸的物质中间,一动不动。
全桌死寂。
连表妹的干呕都卡在了喉咙里。时间仿佛凝固了,只有那难以忍受的恶臭越来越浓,几乎要实质化,粘在每个人的皮肤和呼吸道里。
然后,那颗眼球,毫无征兆地,转动了一下。
浑浊的瞳孔极其缓慢地扫过桌面,那动作僵硬而滞涩,带着一种非人的、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味。
最终,它的“目光”——如果那能称之为目光的话——停在了小峰那张因为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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