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85章 草原星的鞍箭契
草原星的风总裹着沙砾,打在“踏风工会”的牛皮帐篷上噼啪作响。阿策蹲在帐篷后墙,手里摩挲着块磨得发亮的马蹄铁,铁上的纹路像极了祖父日记里画的“绊马索扣”。他爹走那年,留了句话:“等你能让这铁在箭靶上立住,就去寻‘牧风部’的人——他们的鞍,能让你的箭跑得更快。”
“喂,新来的!”个穿羊皮袄的姑娘牵着匹雪白马走过来,马背上的鞍鞯绣着狼头,狼眼处镶着两颗黑曜石,“工会考核要比‘追风射’,你这破铁能当箭簇用?”
阿策抬头,姑娘腰间的箭囊上缠着圈驼毛绳,绳结的打法跟祖父留下的马鞍一模一样。“你是牧风部的?”他举起马蹄铁,阳光透过铁上的孔洞,在地上投出个歪歪扭扭的“风”字,“我爷是阿山,跟你祖父‘疯狼’共过事。”
姑娘挑眉,解下箭囊扔给他:“打开看看。”箭囊内侧缝着块羊皮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山兄的箭,需配我部的鞍,不然射得再远,也落不到正经地方。”落款是个狼头图案,跟鞍鞯上的如出一辙。考核场设在“断魂坡”,这里的风会绕着圈吹,普通箭矢刚出手就会被卷得偏离方向。考官是位白发老者,腰间挂着串狼牙,每颗牙上都刻着个“风”字:“规则简单,射中三里外那棵枯树的树心,前提是——你的箭得借上马鞍的力。”
阿策刚把马蹄铁打磨成箭簇,姑娘(后来知道她叫风苓)就扔过来副马鞍:“试试这个。”鞍桥内侧有个凹槽,正好能卡住阿策的箭尾,“我爷说,你爷的箭杆里藏着根银丝,能跟这鞍的铁扣相吸。”
阿策将箭搭在弓上,果然感觉到箭尾与鞍桥的凹槽产生了股拉力。风苓翻身上马,雪白马踏得尘土飞扬:“坐稳了!我催动‘踏风步’,你找准时机放箭!”马蹄声突然变得极有节奏,每一次落地都让阿策的箭杆微微震动,像是在给他报时。
第一箭被怪风卷偏了,箭杆撞在石头上,露出里面的银丝——果然如她所说。“角度偏了!”风苓猛地勒马,雪白马人立而起,鞍鞯上的狼头黑曜石突然发亮,“我爷说,你爷每次射偏,都会拍三下马鞍!”
阿策依言拍了三下马鞍,箭尾的银丝突然发烫。风苓催马疾驰,马蹄铁与地面碰撞的节奏变成了“咚—咚—咚”,与阿策的心跳完美重合。第二箭出手时,银丝与鞍桥铁扣死死相吸,箭身竟顺着风势拧出个螺旋,像枚钻子般破开风障,稳稳钉在枯树左侧。
“还差一点!”风苓的声音带着笑意,突然调转马头,雪白马的鬃毛扫过阿策的脸颊,“我爷说你爷有个怪癖,射箭时总爱盯着马鞍上的狼眼!”
阿策抬眼,正对上鞍鞯狼眼的黑曜石,那里面仿佛映出了祖父的身影。第三箭出手,银丝在风中转得更快,箭头带着股钻劲,硬生生撕开风圈,正中树心——箭尾的银丝弹出,在树干上缠成个圈,正好与马鞍上的狼头组成个完整的“风”字。考核通过后,风苓带着阿策去了狼嚎崖。崖壁上刻着许多箭痕,最深的一道里卡着半支断箭,箭杆上的银丝与阿策的箭如出一辙。“这里是当年你爷和我爷打伏击的地方。”风苓摸着断箭,声音轻了下来,“我爷说,那次他们被沙盗围困,你爷的箭快射完了,就用马蹄铁当武器,每块铁都得我爷的马鞍垫着才能扔得远。”
阿策蹲下身,发现断箭旁的崖石上有个浅坑,形状正好能放进他的马蹄铁:“他们赢了?”
“赢了,但你爷为了护我爷,后背被砍了三刀。”风苓从怀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羊皮,上面是疯狼的字迹:“山兄的铁,每次都往我鞍前挡,说‘疯狼没了鞍,还能叫疯狼?’——这傻子,明明自己的箭伤还没好。”羊皮边缘有块暗红的印记,像极了血迹。
阿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:“疯狼的鞍,是我见过最稳的,哪怕摔下悬崖,它也能先把人往回拽三分。”他将马蹄铁嵌进崖石的浅坑,铁上的孔洞突然射出光线,在对面的崖壁上拼出幅图——两个身影背靠背坐在马鞍上,一人搭箭,一人抚鞍,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沙盗尸体。
“我爷说,这叫‘鞍箭契’。”风苓的指尖划过光影中的身影,“箭护鞍的锐,鞍承箭的烈,缺了谁,都成不了事。”工会大典上,老会长(疯狼的师弟,瘸了条腿,拄着根镶铁的马鞭)把“追风令”递给阿策和风苓时,马鞭突然“当”地撞上阿策的箭杆。“你爷的箭,总爱在关键时刻卡壳,得用我师兄的鞍蹭三下才能顺溜。”老会长的马鞭在鞍鞯上敲了敲,狼头黑曜石应声亮起,“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阿策的箭突然发烫,风苓的雪白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马鞍上的狼头仿佛活了过来,发出声低低的狼嚎。老会长笑了:“瞧见没?这就是默契。当年你爷射箭,我师兄的马不用催就知道该往哪跑,箭到马停,分毫不差。”
台下突然传来骚动,原来是沙盗的余孽混了进来,为首的家伙举着把弯刀,刀身刻着“破风”二字——正是当年围困狼嚎崖的沙盗首领的儿子。“父债子偿!”他嘶吼着扑过来,刀风带着股腥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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