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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83章 驼爷的风沙结

万尾妖王的影新书 万尾妖王 1955 2025-10-22 02:01

  驼爷的皮包里,总装着个磨得发亮的牛角梳。梳齿间缠着半根红绳,是五十年前风沙国的“结发绳”——当年他和纹莲姑娘定亲时,按风沙国的规矩,要各取一缕头发缠在同根红绳上,系在常用的物件上,寓意“风再大,结不散”。

   那年他才二十,跟着商队走戈壁,纹莲站在驿站门口送他,红绳在他手腕上系了个“风沙结”,说:“这结防迷路,等你回来,我教你编能留住雨水的绳结。”他那时总笑她迂腐,风沙国哪用得着留雨水,后来才知道,她是怕他在荒漠里渴着,想教他编储水的草结。

   可他没有来得及学。商队遇了沙暴,他被救时手里死死攥着那把梳子,红绳断了半截,梳齿崩掉两根。纹莲再也没来过驿站,有人说她跟着寻亲的队伍走了,有人说她在沙暴里找他,被卷进了风眼。

   如今驼爷在守诺城的杂货铺当掌柜,见着年轻人编绳结就忍不住凑过去。上次星拾和阿月学编“星轨结”,他蹲在旁边看了半晌,从包里摸出牛角梳:“试试这个。”他用断了的红绳在梳柄上绕了三圈,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,“这叫‘留根结’,当年纹莲说,绳断了不要紧,只要根还在,总能接上。”

   星拾看着梳齿间的红绳残段,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的星砂镜——镜缘缺了个角,是当年阿月的溪流纹镯子磕的,他一直没舍得修。阿月则盯着那个结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子:“驼爷,这结能和溪流纹搭吗?”

   驼爷笑了,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:“啥纹搭不上?风沙结能裹住沙粒,溪流纹能润开干涸,缠在一起,不就是戈壁上的胡杨?根扎得深,啥灾都扛得住。”赵禾的铁牌上,有道特别深的刻痕,是五年前和纹莲争执时砸出来的。那时纹莲刚接手守诺城的农田,想把传统稻种换成改良的“共生稻”,赵禾骂她“瞎折腾”:“老祖宗种了几百年的稻子,改个屁!”

   纹莲把铁牌拍在他桌上,稻种撒了一地:“你看这稻穗,饱满得压弯了腰,可抗不住虫害!共生稻里混了沙漠藜的基因,耐旱还驱虫,这才是给孩子们留的活路!”她的指甲掐进掌心,血珠滴在铁牌上,晕开个红痕,“你守着那破牌牌当宝贝,守得住饿死的人吗?”

   那天他们吵到后半夜,铁牌被赵禾摔在门槛上,磕出道深痕。后来纹莲带着种子去了沙漠星,临走时在铁牌的刻痕里塞了粒藜麦种:“等它发芽,你就知道我没骗你。”

   现在那粒种子早长成了丛绿苗,缠着铁牌往上爬。赵禾每天给它浇水,看苗叶顺着刻痕蜿蜒,像在给那道裂痕缝补丁。前阵子纹莲从沙漠星寄来照片,共生稻在沙地里长得齐腰高,她站在稻浪里笑,背后是成片的防护林。

   赵禾摸着铁牌上的刻痕,突然懂了纹莲当年的话——所谓争执,从来不是为了争输赢,是怕对方守着旧东西吃亏。就像这藜麦苗,非要从裂痕里钻出来,才让那道疤成了最特别的风景。纹莲的帆布包里,永远装着个“补丁包”:褪色的蓝布上缝着各色碎布,有沙漠星的驼毛毡,有守诺城的稻壳纸,还有块星轨纹的银线绣片——是当年和赵禾吵完架,夜里偷偷给他补铁牌套时剩下的。

   她在沙漠星培育共生稻的第三年,遇到场特大沙尘暴。育苗棚的帆布被撕开个大口子,她扑过去用身体堵,后背被碎石划得全是血。迷迷糊糊中,摸到怀里的补丁包,里面有片赵禾寄来的稻壳纸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藜麦苗开花了,像你扎的小辫。”

   后来她把带血的帆布剪下来,缝进补丁包,旁边补了块沙漠星的驼毛毡:“这叫‘伤口结’,越破越得往一起凑。”去年赵禾来沙漠星看她,她把补丁包扔给他,“铁牌套磨破了,自己补。”

   赵禾翻开补丁包,发现最底下藏着张纸条,是用他寄去的稻壳纸写的:“当年摔铁牌是我急了,可你守着老规矩不变,跟守着块石头有啥区别?”字迹被泪水晕开了又干,像片模糊的云。

   他突然想起铁牌上的藜麦苗,原来那不是在补裂痕,是在裂痕里开出了花。就像守诺城中心的那棵“共生树”——它原本是两株缠在一起的树苗,一株是耐旱的沙棘,一株是喜湿的垂柳,十年前被孩子们随手栽在同个土坑里。沙棘的刺曾扎得垂柳的枝条伤痕累累,垂柳的须根也曾在沙棘的根系间抢过水分,可如今再看,沙棘的枝干为垂柳挡住了西北来的寒风,垂柳的浓荫为沙棘遮住了酷夏的烈日,树皮上交错的纹路早已分不清哪圈属于沙棘,哪圈属于垂柳。

   树下常围坐着纳凉的老人,指着树干上最粗的那段疤痕说:“这是头年冬天冻裂的,那时都以为活不成了,没想到开春沙棘往裂口里钻了根须,垂柳又从旁边补了层新皮,倒成了最结实的地方。”

   孩子们听不懂这些,只顾着捡落在地上的叶子——沙棘的叶小而尖,垂柳的叶宽而软,他们却总爱把两种叶子夹在同一本书里,说“这样书里就既有沙漠的阳光,又有河流的影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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